《幽靈公主》的背景是日本中世紀的室町時代,那時的人們為了躲避戰火與苛政,紛紛逃入深山建立家園,而破壞森林中動物們的生存環境。少年飛鳥是戰士一族的后裔,他為了保護村落,殺死了一頭豬神,而這頭豬神受到人類的迫害,已經幻化為邪神,邪神是自然界萬物對人類仇恨的化身,要人類抵償它所受的痛苦和冤屈,飛鳥身中邪神的詛咒,為了解咒,他攜同羚角馬一同前往麒麟森林,在旅程中,體現出彼此之間的感情,無論遇到什么困難,羚角馬都對飛鳥不離不棄,陪伴在他的身邊一起面對。飛鳥是正直善良,勇敢善戰的英俊少年,唯一一個被人類和山林一起接受的人,是本片重要的組織劇情的線索,一方面幫助城堡的人對抗敵人,帶消息給黑帽大人,一方面又與小桑并肩作戰,保護森林,保護山神獸。在這森林中有一座煉鐵工廠,黑帽大人是當中的首領,她是這部動畫中性格最為復雜的任務,她個性勇敢、果斷、強悍、干練、有點殘酷且崇尚科技,不斷開采鐵礦,冶金鍛造,研制火器,為此不惜與具有神異力量的生物開展。 盡管如此,但從片中個人的言論可以看出幻姬對下屬是十分照顧的。她是城堡中的靈魂人物,帶領男人們向山林作戰,又訓練出一班勇敢、有主見、敢言、有力量的女人,她們保護自己保護城堡,不依靠男人,在片中的男人都顯得較為無能懦弱。人類發明武器去征服自然、征服神明,只會制造更多痛苦和仇恨。女主角幽靈公主小桑,是白狼神的女兒,被人類拋棄,得到白狼的收養,從小在山林中長大,與狼群作伴,為保護森林甘愿向人類宣戰,然而野豬和猩猩并不認同她,既不能成為人亦不能成為野狼族,造成一個半人半獸的矛盾,正是小桑可憐之處。她與白狼神、野豬神以及生靈的守護者掌握生死的山神獸,為保護森林免受人類的破壞,雙方展開一場人神斗。山神獸是山森的保護神,大自然的主宰,在月下是通體透明的巨人,白天在森林中是類似四不象的動物,它的足下掌管了生命,所到之處會長出新的生命,同時它的呼吸掌握了萬物的死亡,可吸取生命亦可賦予生命。它對人獸之間的漠不關心,直到觸及它自身,才會化為魔神報復人類,在最后山神獸倒下時,飛鳥說“山神獸不會死的,因為它本身就是生命,掌握著生和死„”,從中可以感覺到大師將生命置于一種超然的,絕對的高度,所以才說無論如何,你首先得活下去,只要活著,就有出路,生命它將自己尋找到出路。野豬為向人類報復,無懼一切,明知不敵人類依然不怕犧牲,為榮譽而戰,是無畏的戰士,正如白狼說的“即使知道是陷阱,從正面進攻,是它的光榮”,這正是日本的武士道精神。猩猩本是森林中的智者,因為受到人的迫害,阻礙它們種樹,竟愚蠢到相信食人可以得到人的力量,不敢作戰,只在有麻煩時出來指責他人,兩者形成強烈的對比。片中可愛的樹精,代表了大自然的生命,當森林滅絕時,一只一只的樹精死去,形成一個觸動人心的畫面。人和自然不禁會令人想到“環保”的問題,雖然宮崎駿重申本片與環保無關,但在觀看的時候難免會想到大自然是美好的,而人類是丑惡的,黑帽大人在片中說過“比起幽靈,人類更加可怕”,但宮崎駿探討的并不止如此,人類追求生存與幸福的本能,就是與自然中其它種族沖突的來源,尤其人類開始有了科學技術,也是人類「盜火」后所無法避免的原罪。當人類在破壞自然風景時,并不全然只是資本家的欲望等鄙俗理由,如片中山區的鐵礦可以換白米而不致挨餓時,尤其宮崎駿在其中也是在描寫低下人們辛苦的討生活。飛鳥與鐵工廠的女工一同踩風箱,就是身為人類知曉這辛苦生存的道理。人類既與其他生物完全不同,不「掠奪」自然便無法爭取到豐沛的資源與文化,歷史的進展,因而雖明知與自然為敵將遭報復,甚至導致相互毀滅,可是持續開發仍是人類「正義」不可退讓的一環。環境絕不是單純以聲討人類的丑惡可以解決的,往往這是結構上的問題,這也是作者能帶領觀眾去看得更深入的所在。帶出了宮崎駿說的「自然與人類永遠不可能并存」的悲觀論理,片中多次強調“活下去”,而宮崎駿所疾呼的「活下去」,當然不是頌揚生命之尊貴與喜悅,而只能是留待后世產生解決這個永恒難題的智慧之前,不得不然的「忍耐與煎熬」。這與《風之谷》中的人道主義、理想主義有所不同。飛鳥與白狼神對話時,曾經問過“難道人類和自然不能夠共存嗎”?而類似的對話飛鳥亦問過幻姬,這正是片中的重要主題,人類破壞大自然,自然會付出更大的犧牲使一切回復原狀。盡管在自然被徹底毀滅前,飛鳥和小桑挽救了山神獸,使大地得以重生,一切都回歸自然,但正如小桑所說"這個自然已經不是原來的自然",死里逃生的黑帽大人只是淡淡地說"一切只好重頭再來",這其中多少包含著仇恨將要循環下去的含義。或許,宮崎駿為避免自己的絕對悲觀的思想影響普通的觀眾,結尾處他讓飛鳥對小桑說"你在森林,我在鐵鎮,我們一起活下去吧"--這不過是他無奈、苦笑著的一個讓步。而在片尾,在鋼琴的伴奏下,死寂的群山開始復蘇,一片生機盎然的樣子,最后看見一個小精靈在林中又開始晃動它的腦袋,不能不叫人感受到生命的偉大,一個意味深長,耐人尋味的的結尾。 |